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瞬间?觉得自己像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沟,周围是冰冷刺骨的黑暗,连挣扎一下都觉得力气被抽干了。又或者,你正紧紧握着一把碎玻璃,明知握得越紧伤得越深,却死活不敢撒手,就怕一松开玖富配资,连这点“疼”的实实在在的感觉都没了,自己就此彻底消失。
最近看了部澳洲的动画片《蜗牛回忆录》,它讲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,只不过主角把这碎玻璃,生生地磨成了自己的“壳”,背着它在世间走了大半辈子。
第一次见到格蕾西,是在一家养老院里。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屋子里到处都是蜗牛的摆件:陶瓷的,木雕的,甚至连牙膏盖子都被她巧手改造成了迷你蜗牛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那些摆件在她眼前闪烁,像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鳞光。“我妈以前是研究蜗牛的,”她轻轻摩挲着一个有裂痕的蜗牛音乐盒,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,“她说,蜗牛背着家走,走到哪儿都安全。”
可这所谓的“安全”,代价未免也太大了。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,格蕾西的人生就像被按下了“慢放”键:母亲因难产撒手人寰,父亲随后在一场车祸中瘫痪,从此与轮椅为伴。而她自己呢,天生兔唇,仿佛是刚一出世,就被命运狠狠地“咬”了一口。
记忆里最痛的那次手术,她大出血,命悬一线。是她的双胞胎弟弟吉伯特,颤颤巍巍地伸出胳膊,那稚嫩的童音里带着一股让人心碎的坚定:“抽我的血吧,反正我也活不长了。”那孩子,以为献血是会送命的,却还是毫不犹豫地,把袖子挽得老高。
后来,弟弟为了保护她玖富配资,被街头的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。父亲将母亲留下的蜗牛音乐盒塞到她手里,疲惫地对她说:“躲进去吧,像蜗牛一样。”格蕾西听了,真的就“躲”了进去。
她把自己裹在那道兔唇的疤痕里,裹在那堆蜗牛摆件筑成的“堡垒”里,甚至裹进了养父母家那个永远紧锁的储藏室里,一待就是好多年。直到有一天,她在电视上偶然看到北极光,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萍琪老太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:“蜗牛壳确实能保护你,但你见过哪只蜗牛,是背着壳去跳脱衣舞的?”这句话,像一道闪电,在她灰暗的世界里划过。
萍琪老太太去世的那天,发生了一件怪事。她紧紧抓着格蕾西的手,突然喊了一声“马铃薯”,然后就咽了气。格蕾西当时根本没搞懂是什么意思,直到后来,她在菜园里挖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。
盒子里除了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金,还有一张被岁月揉搓得皱巴巴的纸条。纸条上写着:“我小时候在孤儿院,院长把我们都关在铁笼子里,说是这样好管理。有个小姑娘,总是偷偷地从厨房偷马铃薯塞给我吃。后来她被带走了,我才发现,其实那个笼子,根本就没上锁。”
格蕾西的蜗牛壳里,也藏着太多太多。有弟弟那张没能寄出的机票,有丈夫那些偷拍的、让她自卑的肥胖裸照,还有那张改变她人生的法官赦免令。哦对了,那位法官,年轻时曾流落街头,是小时候的格蕾西,把自己唯一的毛毯盖在了他身上。
你说命运这东西是不是很奇妙?你以为是死结的地方玖富配资,往往就藏着解开它的钥匙。只是我们习惯了背着沉重的壳,一路走一路躲,钥匙掉了,自己都没听见那清脆的声响。
当格蕾西把最后一个蜗牛摆件扔进火炉里时,她穿了一件鲜红色的裙子。火焰舔舐着陶瓷壳,发出那种细微的、像剥毛豆一样的声响。在那一刻,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,和弟弟在过山车上尽情尖叫的日子。父亲曾对他们说:“等我死了,骨灰要撒在最高的地方。”
后来,她真的照做了。当骨灰混合着夕阳的余晖,缓缓飘散下来时,弟弟吉伯特,竟然悄无声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这个当年以为献血会送命的小子,根本没死!他从养父母家那场大火里奇迹般地爬了出来,然后一路打工,穿越了整个澳大利亚,只为了再见到她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”格蕾西的语气平静得出奇,仿佛只是在等待一趟晚点的公交车。其实她早该明白,那个敢在献血时问“我还能活多久”的男孩,怎么会轻易被一场大火困住?就像她自己,那个曾经躲在储藏室里,偷偷摆弄蜗牛摆件的女人,怎么可能甘心,就这样在养老院里了此一生?
现在的格蕾西,在社区里教老人们做定格动画。她的工作室窗台上,只摆着一顶旧旧的蜗牛帽,那是父亲亲手为她织的。上次我去探望她,正好赶上了一群爷爷奶奶围着黏土模型笑得前仰后合。有个大爷,把蜗牛捏成了火箭的形状,他说:“格蕾西老师说了,壳可以有各种样子,只要你敢把它变成翅膀,你就能飞。”
电影散场的时候,我身后的座位上,有个姑娘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。后来我们在电影院楼下的咖啡店又碰上了,她指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,眼眶红红地说:“这是我爸,去年走的。他总说等退休了,就带我去学潜水。”她的抽屉里,像格蕾西积攒的蜗牛摆件一样,也攒了二十几张潜水课的宣传单。
说到底,我们每个人心里,或多或少都背着一个属于自己的“蜗牛壳”:它可能是一段烂到骨子里的感情,一份让你干到麻木的工作,又或者,是心里那句一直没敢说出口的“我本来可以”。就像萍琪老太太说的那样:“这世上最牢固的笼子,往往是你自己亲手给自己焊上的铁栏杆。”
格蕾西在她的动画短片结尾,放了一段录音:那是她和弟弟当年在过山车上的尖叫,混杂着爸爸喊“把手举起来”的声音。屏幕上的蜗牛,没有了壳,却背着一捆五颜六色的气球,努力地向前爬行。台下,一个老太太突然站起来鼓掌,她头发花白,却戴着一顶亮粉色的爆炸头假发。那样子,简直和电影里那个带格蕾西烫头的萍琪老太太一模一样。
走出影院时,夜幕已经完全降临。街边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,我看到自己的影子里,有个小小的蜗牛在慢慢地、坚定地爬行。它的触角上,挂着一颗晶莹的露珠,在灯光下闪烁了一下,像是谁掉落的眼泪,又像是谁悄悄攒下的星光。
或许,我们都应该学学这只蜗牛:可以走得慢一点,但千万别把自己永远锁在那个所谓的“安全壳”里。可以偶尔回头看看来时的路,但更要记得,要坚定地、勇敢地往前爬。
毕竟,这世上最了不起的,从来都不是永不跌倒,而是跌倒之后,你还能从泥土里,掏出那颗藏着的“马铃薯”。那是生活给你的钥匙,也是你送给自己,最珍贵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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